走进跨境破产的新世界：Fletcher Moot | 破产池语
注：文章作者为2021 Fletcher Moot 中国政法大学代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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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Fletcher Moot是什么？
Ian Fletcher国际破产模拟法庭（Ian Fletcher 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Moot，以下简称“Fletcher Moot”）是世界首个同时也是目前最具权威性的以破产法为主题的国际学术辩论赛。该项赛事由来自澳大利亚昆士兰科技大学（Queensland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的国际破产法界著名专家Rosalind Mason教授发起，并由国际破产协会（INSOL International）、国际破产学会（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Institute）等机构共同主办，吸引来自世界各地著名法学院在校大学生共同参与。
相较于中国学生耳熟能详的Philip C. Jessup国际法模拟法庭（Philip C. Jessup International Law Moot Court Competition）和Willem C. Vis国际商事模拟仲裁庭（Willem C. Vis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Moot），Fletcher Moot属于初出茅庐但极具发展潜力的破产法领域的国际模拟法庭赛事，在国际破产法学界极具影响力。
每年9月，Fletcher Moot官方网站（http://www.ianfletcherinsolvencymoot.com/）会公布当年比赛的案件材料，就此拉开每年大赛的序幕。Fletcher Moot的案件争议围绕一个虚拟的跨境破产程序展开，一方当事人试图在虚拟国家Nuzilia的内国法院寻求承认并申请相关救济，该虚拟国家通过了《贸易法委员会跨国界破产示范法》（UNCITRAL Model Law on Cross-Border Insolvency，以下简称“MLCBI”）。案件材料包括当事人提交破产申请和申请承认、救济的过程，双方主要论点，以及诉讼经过等。其中，一审法院准许上诉的批注会指明上诉的争议焦点。为推广国际破产，Fletcher Moot的案件争点总会涉及跨境破产实践的最新进展，例如本年度Fletcher Moot就涉及了2019年最新颁布的《贸易法委员会企业集团破产示范法》（UNCITRAL Model Law on Enterprise Group Insolvency with Guide to Enactment，以下简称“MLEG”）。
2021年3月，受疫情影响，第五届Fletcher Moot全程线上进行。在教练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苏洁澈、日本同志社大学教授金春、上海政法学院副教授殷慧芬、中国政法大学讲师郭帅和天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池伟宏律师的指导下，以及在天同破产重组团队许国庆律师、冷帅达律师的支持下，中国政法大学代表队继2018年入围决赛圈8强之后，2021年再次从近40个参赛队伍（包含来自英国、澳大利亚、新加坡、印度等著名法学院的赛队）中脱颖而出，成功晋级第五届Fletcher Moot决赛圈，与来自世界各地知名大学的代表队同台竞技。最终，中国政法大学代表队惜败于本届冠亚军队伍，跻身全球12强，这也是本届Fletcher Moot中东亚赛队取得的最好成绩。
二、Fletcher Moot备赛历程
和大部分英文模拟法庭相似，Fletcher Moot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轮为书状撰写阶段（Written Submissions Round），经过筛选，在此阶段名列前茅的赛队将参加第二轮现场庭审阶段（Oral Round）。
（一）初赛：撰写书状
根据本届Fletcher Moot规则要求，每支参赛队伍需要提交两份全英文书状，一份代表上诉方（Appellant，以下简称“A方”），另一份代表被上诉方（Respondent，以下简称“R方”）。在此阶段，每一赛队会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打磨这两份书状，而如何在有限的时间与篇幅内向法官们呈现出全面与准确的内容，则有赖于队员们对赛题的准确剖析、充分的法律检索以及恰当的格式排版。
1. 赛题剖析
本届Fletcher Moot的赛题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事实部分（Background）和虚拟国家Nuzilia破产法院的一审裁判（Decision），这两部分内容都是值得参赛者反复梳理、推敲的。
首先，我们对案件的情节脉络、主体间关系进行了梳理，并着重注意赛题中提到的法律概念，比如外国主要程序（foreign main proceeding）、外国非主要程序（foreign non-main proceeding）、主要利益中心（COMI）、营业所（establishment）等，这为我们进行后续法律检索指明了方向。
其次，与大家接触的大部分模拟法庭不同，Fletcher Moot所处的诉讼阶段为上诉，我们需要在书状中围绕一审裁判确定的争议焦点展开讨论，并指出一审法官在适用法律过程中是否存在错误之处，因此一审裁判的说理部分格外重要。
2. 法律检索
赛题中的虚拟国家Nuzilia属于普通法系，我们的法律检索主要包含两大部分：一是成文法，二是司法判例。
就法律文本而言，本届赛题中Nuzilia通过了MLCBI和MLEG两部示范法，这也是我们最基础的法律渊源。除此之外，Fletcher Moot官网还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其他相关的规范性文本，包括MLCBI颁布及解释指南、MLEG颁布指南、《贸易法委员会破产法立法指南》、《贸易法委员会跨国界破产示范法：司法角度的审视》等。这些文本均来自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United Nations Commiss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Law，以下简称“UNCITRAL”），较为权威，内容详实，其中的相关内容都是法律检索与书状写作过程中可供参考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于判例，我们对本案中所涉条文的既往判例进行了定向检索，主要使用了两个案例数据库：一是Fletcher Moot官网提供的UNCITRAL的法规判例法数据库（https://www.uncitral.org/clout/），二是Westlaw（https://1.next.westlaw.com/）。前者提供了案例摘要，这可以大大缩短阅读时间。
3. 格式排版
正规且优美的格式排版可以增加法官的印象分。关于格式，我们首先仔细阅读了本届Fletcher Moot规则中的硬性要求，如纸张大小、页边距、行距、段落间距、字体、字号等等。在此之上，我们又讨论制定了更加细化的格式规范，并在书状撰写过程中加以注意和遵循。
值得注意的是，就书状写作工作而言，除了赛队成员间的充分沟通、讨论外，合理地确定时间节点也是这一阶段非常重要的任务。熟悉模拟法庭的大家应该都会有书状提交截止日前兵荒马乱、仓促调格式的回忆，但在此情况下，书状的格式、内容等都难免出现短时间内注意不到的小纰漏，而法律文书的写作应当是非常严谨的。虽然随着法律检索的深入，大家可能每一天都会对书状写作有新的想法，或者觉得自己前一天的观点是不是应该被推翻，但有关书状的整体框架性内容都应当在合理的时间节点前完成，为最后格式检查等事项预留时间。
（二）决赛：现场庭审
根据本届Fletcher Moot规则，进入庭审阶段的队伍将分别代表上诉方与被上诉方各参加一场口头辩论。在正式上庭之前，每支赛队还需向组委会提交两份相应的辩论大纲（Outline of Arguments），以供辩论双方交换，并且赛队在现场庭审环节的所有内容都需以提交的大纲为基础，不得超出大纲中所提交的内容。
由于疫情原因，本届Fletcher Moot的庭审阶段全程线上进行，因此我们对口头辩论的训练方式和侧重点也与以往的模拟法庭有所不同。
1. 训练方式
本届Fletcher Moot的辩论大纲于2月上旬提交，而正式的庭审阶段在3月中旬，故口头备赛期间处于寒假。由于学校防疫管理规定，我们没有专门的训练教室，也不能提前返校进行线下训练，故我们的口头训练采取了线上视频方式进行，这也有助于我们提前熟悉并习惯比赛氛围。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求队员们模仿优秀辩手，坚定信念感。在正式比赛中，将会有来自破产领域内的诸多学者、律师担任现场庭审的法官，其对赛题内容涉及的案件细节以及相应理论争议都非常熟悉。因此，在正式比赛过程中，最好应当有一种作为当事人委托律师，保护当事人利益的信念感——将现场庭审环节当成是一场正式的庭审，而不仅仅是一场模拟法庭比赛，继而以更为专业、职业、不逃避问题的态度完成自己的口头阐述并回答法官的提问。这种态度与信念感的养成一方面依赖于前期口头训练中所磨合出的对赛题内容的熟悉，另一方面也可在各视频网站上搜索一些模拟法庭的比赛视频，寻找适合自己风格的优秀辩手并有意识地模仿其在比赛时的状态。
2. 时间安排
在提交完辩论大纲后，我们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口头训练。在前两周，我们一周口头训练两至三次，剩下的时间用于补充检索和口头稿修改。在后两周，我们坚持每日训练，保持状态；不同于大多数比赛在白天进行，由于我们的两场口头辩论都在北京时间的傍晚，所以也尽量把日常训练时间安排在晚上，以适应比赛氛围。
3. 庭审礼仪
Fletcher Moot口头辩论以模拟诉讼庭审的方式进行，相对于仲裁而言在形式上的要求更为严谨，参赛者也需注意庭审礼仪，特别是以下几点：
第一，使用恰当称谓。不同于中国的庭审，在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庭中，需要特别注意使用尊称，且有特定称谓。例如，Fletcher Moot的争端解决机构为内国法院，故应称呼法官为Your Honors（不同于国际法庭中的Your Excellencies）。此外，称呼对手时也应保持一定的礼节。
第二，与法官形成有效对话。在正式比赛时，有一定的紧张情绪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在法官提问较多，时间比较难把控的时候。但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法庭上的主要任务是以己方观点说服法官，而不是在法官面前背完我们预先准备的稿子。因此，在遇到法官提问较多或者在法官对某问题始终抱有较大疑问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和法官的有效沟通，而不要闪烁其词或是逃避问题。如果实在没听懂法官的问题，也可以礼貌地请法官重复或解释，切忌答非所问。
第三，陈述语速适中，保持神情自然。若语速过快，会导致法官不能很好地接受我们输出的观点；若语速过慢，则会显得拖沓，不容易使法官聚集精力。至于如何确定适中的语速，则要求我们在训练时多录多听，并参考老师、队友们的意见，反复练习而成。此外，在进行陈述时，还应做到全程面带微笑、神情自然。
三、赛后感想
（一）队员
王心诚 中国政法大学研一
从去年9月到今年3月，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与Fletcher Moot度过了半年的时光。回想这忙碌又充实的半年，心中满满都是收获与感动。
作为一名国际破产法小白，非常感谢苏老师信任我并选我入队，让我有机会领略跨境破产的魅力。在书状撰写期间，我们自学跨境破产相关知识，现在回想起来，和大家一起熬夜扒案子、读文献、写稿改稿的每一天仍然历历在目，并且意义非凡。在口头训练阶段，我们每场训练大概会持续三个小时左右，最后一次重看案件材料时甚至连续讨论了六个小时以上，从日落时分一直到次日凌晨，但期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甚至大家都没有露出一丝疲惫，队友们的态度与坚持让我深受感动。备赛期间，教练老师也给予了我们许多指导与帮助，还记得郭老师一次次抽空与我们连麦讨论，为我们梳理思路，这都让我们备受鼓舞、信心倍增。
当大家为比赛场地发愁时，非常感谢池律师团队对我们的大力支持，让我们有机会在心驰神往的四合院里打oral。走进天同的模拟法庭，坐到当事人席位上，我心中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油然而生，仿佛真正成为了一名出庭律师。
最后，再次感谢Fletcher Moot，感谢教练老师们，感谢池律师团队，感谢我的每一位队友，非常荣幸能与大家一起将热爱付诸行动，这段经历将是我一段永远珍贵且难忘的记忆。也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多的朋友参与到Fletcher Moot中，一起探索国际破产法这块“宝藏”！
李林倚 中国政法大学研一
从九月赛题发布，到十月和赛队成员们第一次见面，再到来年三月在天同的四合院里说完最后一句“This concludes my submission”，从秋到春的小半年时间也好像只是弹指一挥间了。
一路走来，收获太多，要感谢的人也太多。首先要感谢小伙伴和师兄师姐们在备赛期间伸出的所有援手与帮助。很幸运遇上了这些优秀又让人安心的小伙伴们，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勉励。我想，这段经历收获的不仅仅是一段模拟法庭的旅程，更是一次有幸认识优秀的大家，见贤思齐，向大家不断学习的宝贵机会。其次，还要感谢所有老师和教练们对我的信任，将我选拔入队。更要感谢所有教练和老师们不管多晚、多忙都耐心为我们答疑解惑、提供建议，在我们迷茫、困惑的时候为我们指点迷津。最后还要感谢天同以及池律师团队在备赛全程提供的所有帮助，让我们能够有机会背靠四合院的庄严红墙，在决赛轮里展现出中国选手的风采。
我想，这段旅程可能暂时告一段落，但这段有关Ian Fletcher Moot的记忆、和大家在无数个日落黄昏与深夜打视频的画面却会永远鲜活，对破产法的探索与学习也绝不会就此拉下帷幕。也期待在新的赛季里能够有更多更优秀的同学们可以参与其中，以此为起点，展现出中国选手更优秀的风采，也一起探索跨境破产的更多魅力！
周明慧 中国政法大学研一
在本次比赛的第一个阶段，我主要负责的是代表上诉方主张公共政策会被明显地违反。这是跨境破产中的一个传统问题，在今年的案件背景下对于上诉方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由于适用公共政策例外的严格标准和本案的特殊性，我的研究一度停滞不前，其中也出现过多次研究方向偏离的情况。而后在苏老师的指导和小伙伴们的提示下，我开始从程序和实体两个方面考虑问题并找到了《破产示范法》中的相关规定以及判例，最终顺利完成了书状的撰写工作。
晋级决赛，我们都很欣喜，但同时也面临着更大的挑战。我犹清晰地记得赛前训练时老师们耐心的答疑解惑、池律师及其团队的大力支持，那都是我们备赛时的强大动力。受疫情影响，今年的口头比赛改在线上举行，但在天同参加口头比赛的经历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去天同。刚踏入四合院时，扑面而来的是历史的厚重感，石墙青瓦、飞檐翘角仿佛都在述说着那些过往；而当我走进办公区域时，感受到的是现代科技与历史文化的融合。在古朴的匾额下、智能的模拟法庭办公室中，我们顺利地完成了口头比赛。这也意味着这段美好的时光暂告一段落。
从2020年9月到2021年3月，我渐渐深入跨境破产的新世界。很幸运能够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各方的帮助和支持，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跨境破产的魅力！
刘雨辰 中国政法大学大三
回望过去备赛的小半年时间，无论是书状提交前大家围坐到夜晚的讨论，还是后期线上的口头模拟，每一个日子都快乐且难忘。每次翻看师姐们的稿子和问题清单都会暗暗感叹，该是有多幸运，才可以和这么多优秀的人一起备赛。即使稿子已经足够完善，也还在不断检索、不断打磨。每一次的讨论于我而言，都是一次弥足珍贵的学习。
真的很感谢苏老师的信任，将还是本科生的我选进了队伍，以及老师们一路上的指导。有一次很晚收到郭老师关于一个案件的回复时，真的很感动。有一种我们并不是在孤军奋战的感觉。还要感谢池律师和天同的师兄们，让我们有机会在四合院里比赛，弥补了线上庭审的遗憾。
我想Moot的美好从来都不是结果，而是在过程中遇见的人和经历的事。至此，报名Fletcher大概是我去年做过最不后悔的决定。
王雨琦 中国政法大学研二
作为模拟法庭新手，书状评比到口头辩论环节的过程之于我既是备赛的过程，也是一个有些“磕磕绊绊”探索新领域的过程。这不仅是对跨境破产这一领域全新的学习体验，也是一次对模拟法庭竞赛的全新尝试。面对大量英文文献、判例中复杂的事实、众多转引的判例规则以及撰写书状时一次次对原有逻辑推翻重来，让我一时难以理清头绪甚至产生自我怀疑。这一过程虽然艰难，但是也逐渐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节奏和方法，更重要的是体会到坚持和耐心能够帮助我解决一切困难。
非常感谢队友和老师们在语言表达、完善逻辑结构等各个方面给予我的帮助，让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在知识、能力以及心态上的进步。最为荣幸的是能和优秀的朋友们一同前行，他们的踏实、努力、勤奋、执着、钻研让我深感自己的不足，这些光芒引领我在无数熬夜改稿、读案例、练oral的焦虑和压力中坚持下来。
（二）教练
郭帅 中国政法大学讲师
在2020-2021赛季带队参加Ian Fletcher 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Moot Court是一次特别且又充实的经历。这其实是我第三次带队参加该赛事。但前两次我指导的是荷兰莱顿大学代表队，今年算是我第一次指导中国政法大学代表队。在此过程中，我感受到了法大学子的勤奋刻苦与聪明好学。中国并没有一部完整的跨境破产法，同学们都是从头开始学习联合国示范法，并在此过程中研读了美国、英国、欧盟等多个法域的英文案例。最终打入决赛与同学们半年多来的持续努力密不可分。
不过，我们也注意到非母语参赛者在英语比赛中可能会有的劣势，尤其是与法官交流过程中的语言问题。这将是我们接下来培养学生的重点。在此，我再次向参赛同学，联席教练苏洁澈老师、金春老师、殷慧芬老师，以及赞助方天同律师事务所尤其是池伟宏律师及其破产团队表示感谢。
苏洁澈 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
随着2021年Ian Fletcher 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Moot Court帷幕的正式落下，我对中国政法大学代表队进行指导的第4个年头也随之画上了句号。从温哥华的冬日到今年的线上庭审，赛题在变，破产法在发展，但我欣喜地发现同学们对于破产法的钻研和对模拟法庭的热爱始终如一。严格来说，跨境破产所涉资料数量繁多且原理复杂，这对于之前未系统学习过跨境破产知识的赛队队员们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而作为决赛圈内的非母语赛队，动辄几十页的英文案例、几百页的英文文献也曾让我为大家捏过一把汗，但在这段旅途的最后，同学们都以自己的勤勉努力交出了一份亮眼的答卷。他们的认真好问也为这趟旅程本身添上了闪闪发光的颜色，也期待各位同学们日后可以在破产法的学习中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最后，我也要再次感谢金春老师、殷慧芬老师、郭帅老师在备赛过程中为同学们提供的指导，也再次感谢赞助方天同律师事务所尤其是池伟宏律师及其破产团队所提供的所有帮助。